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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黍离离二里头

2009-04-07 00:00:00来源:芷茞斋
太史公曰:“昔三代之居,皆在河洛之间。”夏商太过久远,以往在河洛大地上是难以找寻到这两个朝代踪影的,直到上世纪50年代,一个老者的出现,传说中的夏朝才得以向我们展露一二。二里头,夏朝斟鄩,这个

太史公曰:“昔三代之居,皆在河洛之间。”
    夏商太过久远,以往在河洛大地上是难以找寻到这两个朝代踪影的,直到上世纪50年代,一个老者的出现,传说中的夏朝才得以向我们展露一二。
    二里头,夏朝斟鄩,这个发现,石破天惊。
    今天,让我们记住这个老者吧,正是他,我们才得以找寻到遥远的先夏。
    这个老者,他叫徐旭生。
    1959年春夏之交,已72岁高龄的徐老不顾年老体衰,带着助手亲赴洛阳去寻找传说的夏墟。
    在河洛这块厚土上,徐老深知脚下这片土地的重要,因此,他不辞辛苦,穿越禹县、巩县,行走偃师、登封,寻寻觅觅于四野之中。
    于无声处听惊雷,对于考古工作者来说,更是如此。
    据说,有一日,当徐老行走在偃师县境内,准备到中科院考古所洛阳考古工作站落脚时,他无意发现了二里头村。在此处,根据多年的考古经验,老先生感觉到了异常。这里隐藏着什么迷密呢?他停了下来,开始四处寻找那些迷一样的东西。正当他在村外寻找之时,一个老汉看到了他。老汉觉得奇怪,心里猜测着这个外地老头子一定是丢了什么东西,因此,他便主动向前询问。这一问,徐老乐了,他幽默地说:“我丢了一件大东西,是一座城,几千年的一座城。”这位老汉不解,问他怎么会丢了一座城呢?徐老解释道:“我是搞考古调查的,想在这一带看看有没有古代留下的陶片什么的。”这位农民一听,很不以为然地说:“陶片呀,我们这里多的是呢,还有完整的陶罐、陶盆,都是搞水利建设时挖出来的。”徐老一听,大为惊喜,急忙对眼前的老汉说:“好兄弟,你说的地方在哪里,能带我去看看吗?”
    当徐老来到老汉所领的地方,他欣喜万分,墙壁上布满了陶器碎片,在老先生眼里,这就是文明之光,虽默默无人识,但在原野却熠熠生辉。老先生知道,他已找到了他要找的哪座城,想到这里,他幸福极了。
    “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”,这在河洛大地上,一次又一次地演绎着,但这次的发现,却并非平常,那是因为,这次的发现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,找到了中国最早的王都夏都斟鄩。
    二里头,它南临伊洛而望嵩岳,北依邙山而背黄河,东扼成皋之险,西据崤函之固,确实有着“河山拱戴,形势甲于天下”的赫赫地理。由于有着绝好的形势,先人就对洛阳钟爱有加,所以,这里也成了中国第一个朝代夏朝的王都所在地。
    二里头遗址,经过专家的大规模勘探与发掘,勘查确认遗址现存面积达三百万平方米,在遗址中心区还发现了面积逾十万平方米的宫城,另外,也发现了纵横交错的数条城市干道及道路上的车辙、具有明确的中轴线规划的成组大型夯土基址、随葬品丰富的贵族墓、绿松石器制造作坊以及大型绿松石龙形器等重要遗存。
    这些发现,经专家认定,二里头遗址中心区纵横交错的道路网是中国最早的道路网,双轮车痕是迄今所知中国最早的车辙痕迹,绿松石器制造作坊也是同类遗存中前所未见的,这些要素加上先前这里所发现的中国最早的大型宫殿建筑群、最早的青铜礼器群、最早的铸铜作坊等,可以断定,二里头遗址是迄今可确认的中国最早的王朝都城遗址。
    在二里头的众多发现中,有一件大型的绿松石龙形器特别引人注目。这件大型绿松石龙形器,被学者正式命名为“中国龙”,经专家认定,它距今至少有3700年的历史。我们都知道,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,而二里头出土的这个“中国龙”,为中华民族的龙图腾找到了最直接、最正统的根源。
    据专家测定,绿松石龙形体长大,总长70.2厘米,由2000余片各种形状的绿松石片组合而成,每片绿松石的大小仅有0.2至0.9厘米,厚度仅0.1厘米左右。其用工之巨、制作之精、体量之大,在中国早期龙形文物中都是十分罕见的。
    为何将这件绿松石龙形器命名为“中国龙”呢?其中原因何在。经专家解释,原来“中国”一词最早出现在西周初期的一件名为“何尊”的青铜器上。“何尊”上有铭文122字,其中有“宅自中国”四字,这不但是“中国”二字的最早出处,而且也证实了“中国”的本义在“天下之中”的洛阳一带。在二里头遗址发现的龙,它就位于被最早被称之为‘中国’的地方,况且这里又是我国年代最早的王朝都城所在地,因此,这件绿松石龙形器自然就是天经地义的‘中国龙’”。
    另据专家分析,虽然在以往的考古发现中,有许多比二里头还早的龙的形象,如距今7000多年的辽河流域的红山文化猪龙等,但它们跟秦汉以来的文化没有直接的联系,从文化传统的亲缘关系上,只有中原地区发现的龙,从夏、商、周到秦汉一脉相承,从这个意义上讲,发现于二里头的龙形器是中华民族龙图腾最直接、最正统的源头。”
    说起二里头的意义,有人认为,二里头遗址太重要了,其意义远远超出了秦陵、兵马俑,是中国考古界的重大突破。
    何以如此呢?那是因为,夏是否存在,以往在国际学术界一直是中西方学者争论的话题,而今,二里头的发掘,为夏的存在提供了大量的佐证,用事实证明了夏朝是真实的存在。
    二里头,让夏朝从传说中走了出来,成为了信史,这个意义,我们可以想象,它有多么的巨大。
    今天,为了纪念这个伟大地方,后人在这里勒石以铭,在二里头村的考古研究所门前的广场上立有一块巨碑,上书“华夏第一王都”字样,苍劲有力,沉寂中,向后人昭示这里曾经的辉煌。
    “彼黍离离,彼稷之苗。行迈靡靡,中心摇摇,而今,当我行走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,我感慨万千,在这片青翠之间,竟藏着中国最早的夏王都斟鄩,这是多么的令人感动的事情啊。
    茫茫大块,悠悠高旻。
    如今,在二里头的田野间,我闭上双眸,深呼上几口这里的空气,先夏故国的气息似乎扑面,如若让人进入了时空隧道,忽忽兮离世而独立,若于此时,再俯身于地,隐约间,又让人似乎听到了这个王都微弱的呼吸声,从远古而来,沉沉不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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