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时听村中老人讲语焉不详的故事,王黑子的名字便刻在了记忆中;王黑子是富甲一方的财主,他狂言:饿死王黑子,天塌龙叫唤。因为说了“欺天”话,王黑子家道迅衰落,到了无饭可吃的地步,只好拿着金碗银筷子外出讨饭。神奇的是,好好的饭食一到金碗中就成了污秽之物,王黑子最后竟拿着金碗银筷子饿死了。
王黑子,又名应成,今仓头镇孙都村人。父亲去世后,20岁的王黑子继承了丝绸生意。因为头脑灵活,勤快守信,精心经营,王黑子后来在汉口开办了大型纺织厂,还在鲁山、宝丰一带广置田地,大规模种桑养蚕。当时,东南沿海备遭倭寇袭扰,丝绸巨商生意严重萎缩,王黑子的丝绸生意就越做越大,洛阳一度成为大明王朝的经济中心和丝绸中心。
富甲天下后,王黑子年年向国家捐献巨资,被万历皇帝封为“大明保国财主”,授“光禄寺署正”。
王黑子使的是金碗银筷子,他和福王朱常洵比赛往黄河里扔元宝,他抓的石头都变成了元宝,只管抓只管扔,福王不得不认输。王黑子的财富从这个民间传说中可见一斑。
关于王黑子的另一个神奇传说,和孙都村内今天犹存的黑子楼有关。
黑子楼是座碉堡式建筑,民间又名“望京楼”“望青楼”。“望京楼”因原楼高30多米,站在楼顶能看到洛阳而名;后者则因站在楼上可俯瞰方圆青青良田而名。楼基北侧有砖窑,窑后有一暗道直达楼顶。楼顶原有石碾、石磨、水井和精舍,能存储钱款、谷米等。
种种原因,黑子楼现仅存一半,楼体长22.5米,高15米,宽21.5米,8米以下为大小均匀的青石条,8米以上用青砖垒成,墙厚1米,用石灰和糯米汤混合物砌缝,这是古代建城墙才用的方法。明崇祯六年(1633年),李自成、高迎祥起义军趁黄河结冰渡河南下,攻至洛阳一带,明政府号召各地“修寨防匪”,黑子楼大约就是此时建成的;再结合楼的造型、楼内建筑和楼墙建筑方法推测,此楼应是为防匪盗而建。
相传修黑子楼时,村里来了个白发老太太,兜了一兜土要送他。王黑子很不屑:“谁稀罕你这把土?快走开,别耽误我盖楼!”老太太原是王母娘娘所化,她把土抖在楼边沟里走了。不大一会儿,沟里长起一座金牛山,正对着王黑子的楼。白天工匠盖楼,晚上小山化成金牛拆楼,王黑子耗尽钱财,楼最终也没盖起来,唯有金牛山仍在。
史籍和现存的黑子楼,都给了我们一个真实的辉映至今的王黑子——他虽然富甲天下,却并非为害一方为富不仁;相反,他爱国情深,仗义疏财,乐善好施:大明王朝风雨飘摇之际,他年年向国家捐献巨资;他出资兴建了王屋山道观、南阳窦母阁等;乡邻生活困难,他必慷慨解囊;凡遇岁荒,他就大捐储粟,焚烧券契。他在乡邻中口碑颇佳,被誉为“活财神”。
而民间口耳相传的神奇故事,却给了我们一个充满神奇虚幻色彩的张扬得狂妄的王黑子:他和骄奢淫逸的福王朱常洵比赛往黄河里扔元宝斗富;他有眼不识泰山,触怒王母娘娘,让黑子楼最终没能建成,成了名副其实的“烂尾楼”;他“欺天”犯上,结局悲惨。
民间传说的发源处,自然是主人公的生活地。关于王黑子的负面传说能从他生息的孙都村流传开来,是反常的。因为,中国“为尊者讳”的传统习俗影响深远深入民心——尤其是,孙都还是个王姓过半的村庄,村民是王黑子后裔者不在少数。
但这种反常,正是村中王氏后裔勇于正视先辈不足、擅于总结、有反思精神的体现。而这种精神,便是自明初“靖难之役”时,孙都王氏始祖王安道举家自太原迁来后,孙都这个古村落历代人才辈出的原因。譬如,村中的明代乡试文举人王会川、清代文举人王会申,民国时村中至宝堂主人王维东、王维中兄弟,现任至宝堂主人、王维中之子、台湾东裕国际集团董事长、丹尼斯百货董事长王任生,以及清代以降的王久持、王聚超、王梦恺,王保太、王保信等众多精于岐黄之术有仁者之心的民间世家名医。其中最突出的就是,王任生先生靠着王氏后人的智慧和精神,缔造了传奇人生,成为今天的全球商界名人。
有村中王黑子后人的智者基因和勇者精神,有仓头镇党政班子的倾心带领,在乡村振兴的强劲东风下,相信古老孙都一定会与时俱进,在新时代焕发出新青春!
（作者：王辉锋）